我低下头,不想去想那个人,可是睡意已经全无。
下了床,坐到窗前取下那盏灯,点了半截蜡烛放进灯里,这灯瞬间又亮了起来,“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想起梅继尧说这句诗时脸上融融的笑意,我心里又暗自恼恨了起来。
就这样一夜无眠,直到东方既白。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百无聊赖地躲在竹里馆,不想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恹恹闷闷有如四月的梅雨天。
行云很忙,常常都是到了更深人静时候才出现,他的话也不多;有时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他坐在床沿望着我发怔的样子,眯着眼睛喊他一声:“行云。”
他温和地笑笑,伸手抚过我落在枕上的秀发,“睡吧……”
我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我似乎很爱睡觉,因为睡着了便什么都不用想,更没有回忆。
唯独那盏灯,每次看见它都想着要把它扔了,可是它孤伶伶地挂在窗棂,像一个找不到归宿的游魂,我实在不忍把它赶走,只能听之任之,一如心里裂开的那道伤口。
闲来无事,我把竹里馆的藏书都翻出来看了,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只是一些游记和前人写的古诗。
我让小菊给我找来一大沓宣纸作誊写用,每天就是抄抄文章,练练我那早已经荒废的书法。
烦闷时竟放下笔,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菊一进来时见到我只穿着一件单衣,吓了一跳,马上给我披上厚厚的棉袍,一边说:“姑娘,春寒料峭,切勿伤了自己身体。”
我迷糊地应了一声,问:“小菊,现在是几月了?”
“三月了。”
行云温厚的声音响起,“怎么了,近来还是嗜睡吗?看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要不要让大夫来给你诊诊脉?”
他抱起我,一无例外地把我放到床上,拉好被子,我说:“我就是大夫,好端端的诊什么脉?行云,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今夜我要参加一个宴会,所以早些回来准备。
你成天闷在这里,要不要让小菊陪你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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