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
他们又笑了几声,我却没有理会,反倒是想起了昨夜那个黑发披散张狂自傲的辰恒,这花,是他送的吗?那淡淡的想起萦绕鼻端,心里忽而掠过一丝甜意。
下午,孙掌柜带上我和东阳来到了歧安城鼓楼前开阔的空地上搭建好的台上,台上左右两边各摆了两张红绒覆盖着的长桌子,济世堂、盛安堂两大行家都已经分别就坐,正中主位上,坐着一位相貌威武严肃头戴官帽身穿朱红官袍的人,孙掌柜拉拉我的袖子,走到那人面前深深作了一揖,说:“醒春堂孙良见过楚大人。”
那楚大人应了一声,说:“我身边这位是京城宣阳王府司马公子。”
“见过司马公子。”
我们退回自己的位置坐好,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襟,目不斜视。
从刚才起,司马承中那种带着探究的严厉目光便一直攫住我不放,这时听得一声锣鼓响,便有一身穿白色长袍的儒者走出坐在堂前,轻咳一声说:“有一病人,咳嗽频频,伴有发热咽痛、头痛,脉浮数,请问是何症,该如何开方子?”
“若声音嘶哑,咳痰不爽,痰色黄,舌质红,舌苔薄白转黄,则可判为风热,宜开疏风散热,清肺止咳的方子。”
盛安堂的张大夫侃侃而谈,济世堂的李大夫也起身一揖道:“若是咳嗽频作,咳剧即吐,呼吸气粗,舌质偏红,则可判为痰热,宜开清肺化痰,宣肺止咳的方子……”
昨晚没睡好,现在又听到如此烦闷枯燥的理论,我不禁有点昏昏欲睡,又听得那白衣儒者继续问:“咳嗽反复多次发作日久不愈,痰液色白清稀,多汗恶风,又是何故?”
这是典型的由风寒外感逐步引发的慢性支气管炎,我以前念大学时已经对此耳熟能详了,此时再无听下去的心绪,头晕脑胀的眼皮都快要垂下来了,这时东阳轻轻地撞了一下我的手臂,用低得再不能低的声音说:“庆庭,打精神!
那个人一直在看着你!”
我一个激灵意识清醒了不少,往前方望去,视线恰恰碰上了司马承中冷漠轻视的眼神,我惺忪地对他展颜一笑,嘴角的笑意想必慵懒异常。
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凝注,不知是愤怒还是什么表情,极其古怪。
我心下大乐,就是要让你吃憋!
不要以为每个人都想着在这样的理论中扬名立万彰显不凡,我庆庭就是一个例外。
“病人发冷发热,无汗,咳嗽不止,痰白而清稀,面白唇红,脉浮数……”
“这是肺燥阴虚的症状,应该疏风化热,清肺祛痰。”
“不对,我认为这是风寒闭肺,应该疏风散寒,宣肺化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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