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东西收拾不下去了,他慢慢直起身来,转过头,看见停在门口的青年。
他如同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低低抽噎。
秦楠静静注视着他,好久后,他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方方帕,温和道:“莫哭了,你没错,你只是……”
说着,秦楠苦笑起来:“太年轻。”
“你和顾九思啊,都不知道这世上的人能坏到什么程度。
你们不知道这永州上上下下有多少他们的人,不知道他们能在这地盘上呆这么久能有多少能耐。
沈明,你尽力了。
我以前……”
秦楠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笑道:“和宝元,也是这样的。”
“那时候我、宝元、还有好几个朋友,一同被调任到永州。”
秦楠说着,抬起头来,看向远方,神色带着怀念:“我们来的时候,都想着大干一场。
二十年前,我们在永州一连办了上百位官员。”
沈明顿住了,他有些诧异,他根本无法想象,秦楠和傅宝元,居然也有这样的人生。
他呆呆看着秦楠,秦楠平静道:“我和宝元是官位最低的,所以能做的事也少,那时候我们有六个人,每天热血沸腾讨论,如何解决黄河水患,如何让永州百姓过上好日子。
我们不懂,一连办了上百名官员,后来六个人,被刺杀有之,被流放有之,还有一位,”
秦楠苦笑,“在永州蒙冤,被剜去髌骨,他一路爬到了东都,击响了东都大理寺的大门。”
“然后呢?”
沈明听得有些发愣,秦楠笑了笑,温和道,“然后他被大理寺的人扔了出来。
那时候是冬天,东都那夜下了大雪,我找到他的时候,”
秦楠顿了顿,而后他转过头去,声音带了哽咽,“尸体埋在雪里,已经彻底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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