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一步一脚,如履薄冰,可却仍然抵不住有心人的算计及命运的捉弄,只觉得好不容易走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这又是算计么?

终究还是逃不过么?

纪鸢自纪如霖夫妇过世后,便极少哭过,尤其是到了霍家,待在霍家这五六年的光景里,自然受过气,受过委屈,受过寄人篱下的不公与冷落,初来时,她也才不过是个八九岁大的孩子,夜里,躺在被子里,也曾偷偷地红过眼,酸过鼻,想过娘亲,可是,却极少哭过。

从娘亲过世的那一刻,她就告诫自个要坚强,她还有弟弟要照顾,万不能被打倒了。

可是这一刻,她的人生就要被旁人决定了吗?

从这屋子里走出去后,她又将要面临着什么呢?

逃得了一个,逃得了第二个吗?

纪鸢只紧紧抱着双戚,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小团。

霍元懿只见她淡薄的背影一下一下轻颤抖着,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

这霍元懿原本还想逗弄逗弄她的,见状,只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末了,又退了回去,从屏风上随手去了一件外袍披在了上身上,系好了,这才缓缓走到了纪鸢跟前,蹲在她面前,只摸了摸鼻子,难得收起了往日里的吊儿郎当,轻声道着:“那什么,你哭什么哭啊,我又没欺负你?”

第84章

纪鸢只紧紧的抱着自个的膝盖,依旧在无声的流泪。

见她没回应,霍元懿也不尴尬,只盯着纪鸢单薄的身子又好生瞧了一阵。

自上回那场大雨过后,快一个月了,他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她,那日将人抱在怀里,温香玉暖,只觉得心头有些发热发酥,隔天便派人送了一盒上好的药膏去,心里头竟难得荡漾了起来。

正要前去三妹妹院子里坐坐时,忽而得了大嫂去世的消息,便暂且将此事撂下了,难得那些日子没有外出胡闹,一直跟着在大房一连着帮衬着七八日。

刚好忙完后,便被太太特意请到屋子好生说教了一通,这才得知,原来一个月后,他远在赣州的姨母将要来京,商议着他跟表妹的亲事。

跟芙儿的亲事,已经拖了好些年,现如今他已然胡闹到了二十,京城到了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多半皆已娶妻生子,二十,是老爷太太能够容忍到最大的限度了,便是当年大哥,十八岁便已经娶了大嫂,横竖早娶晚娶都是要娶的,于这门亲事,他一直算是默认的罢。

那日过后,他该吃吃,该喝喝,该混混,日子过得与往日无差,只是,将心里头刚燃起的那么一小截小火苗给生生掐断了,只有一日夜里,逛着逛着,到那西边的偏院远远地瞧了一眼,便再也没再去过了。

没想到,现如今只觉得天上生生的掉下了一块馅饼,直接掉到了他的屋子里。

霍元懿面上未显,实则心里百般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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