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们,你哪有资本离开西江,堂堂正正进温家门?三太你敲过多少富商房门你自己记不记得清?有几个回头记住尤美贤三个字?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后依然,阿妈,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尤美贤被这一席话触到伤口,关门关窗歇斯底里,“你看不起我,十几年,从你出生起就是一副三角眼讨债样,谁谁谁都中意你,看顾你!

可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自以为是,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鄙夷我?我尤美贤不过是不想再过穷人生活,为一件裙哭一整晚,为三百块外债给全村人下跪磕头。

阿爸读一辈子书,最后怎样?被人打得在轮椅上过后半生,阿妈天未亮就醒,凌晨还在厨房斩她的卤水鹅,累断腰又怎样?从年头到年尾,舍不得买一件新衣。

温玉,你现在过得衣食无忧,不是该感谢我当初大胆付出?到现在居然要恩将仇报,挡我的路!

你是逼我去死吗?你点头,阿妈立刻从窗口跳下去——”

温玉被她锤炼得冷血漠然,尤美贤一番深情并茂血泪控诉洋洋洒洒抛在空中,温玉不过淡淡说:“食得咸鱼抵得渴,三太这些年,不也是穿金戴银风风光光走过来?互相利用而已。

顺带,三太,二楼跌不死人,下回要演天台跳楼以死相逼,记得爬高一点。

尤美贤恼羞成怒,冲上来就要用艳红色指甲同温玉拼命。

温玉利落闪身,尤美贤闷头撞在电视柜上。

她好心劝告,“你再闹大声点,大太二太立刻下来,逮住你携款私逃。

尤美贤恨透她万事无忧姿态,后槽牙咬碎,告诫自己忍下来,忍忍忍,忍一时风平浪静,“你到底要做什么?”

温玉道:“我要什么?我跟三太一个样,都只要钱而已。

亲子女不能不管,三太手里收着的还有爹地留给我们三姐弟的份额,怎么能说带走就带走,一分钱都不留?”

尤美贤心急如焚,迟则生变,她只想尽快脱身,“你要多少?”

“三太留一半家财,我们母女间则好聚好散。

“你做梦!

我疯了才留钱给你!

温玉双手抱胸,平心静气同眼前暴躁如雷的猎物玩耍。

“三太不肯,我只好去叫醒大太二太,问问大太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爹地债务缠身,三太大义凌然割ròu放血,拿出五千块救急。

大太当时都快气到吐血,不过没办法,三太靠演技上位,哭哭啼啼说钱都拿去买楼花,谁料到一分一厘都赔光光,没得剩。

”她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伸手从尤美贤手中取过手提包,“你说大太如果发现,你私藏数额惊人,会不会全都拿去‘充公’还债?断臂求生还是固执等死,三太你慢慢选。

不着急,反正你选a选b,我都没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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