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下凡陪叶殊历劫,不过也是听了六界中对叶殊的传言,可在他身侧守了十来年,却没见叶殊有半点卑劣无耻,行事作风反倒比我还要磊落坦荡。
是以后来,我始终觉得是六界对他有些许误会,而今这名声恰巧又被那两个鬼差扯出来,我便生了查查这传言来源之处的心思。
只不过我成仙日短,六界之事所知甚少,认识的人也不多,唯一一个年纪大的怕是只有……
念胥!
没错!
念胥成日里唤叶殊臭小子,也没见叶殊把他怎么样,想来念胥辈分还是不低的,这老头儿定然能知晓些什么。
打定了主意,我一刻不耽误的跑去戒律阁,推开雕栏木门,却只见两个洒扫的鬼差在整理书册。
“阁主可在?”
我当日被罚在这抄拘魂令,同这两个鬼差打过照面,再加上念胥喜欢我的紧,鬼差见了是我,自然也就据实相告了。
“今日是五百年花期之日,阁主一早便前往忘川了。”
花期?我挑眉,冥界唯一的花便是那血红的曼珠沙华,开在忘川边上,只不过……这花期何时从一千年变成五百年了?
曾有传闻,八百里忘川河边,原是无尽黄沙,终日遮天蔽日,可不知何时有人在那黄沙深处,亲手种下八百里曼珠沙华花种,日日以法力浇灌,终于在耗尽毕生修为魂飞魄散之时,迎来了曼珠沙华的第一次花期。
花开叶落,那血红的颜色妖冶非常。
自那之后,曼珠沙华便是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花叶永不相见。
第一次踏足这八百里忘川,亦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些开的如血一般绚烂的冥界之花,我心下震撼。
独自对着大片的花发了会儿呆后,才抬眸开始寻找念胥。
在这一片花红之中,念胥那雪白的头发异常晃眼。
我几步走过去,才发现念胥竟是坐在地上,低着头,脚边满是横七竖八被连根拔起的曼珠沙华。
蹲在他身前时,我才发觉他似是着了魔一般,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一句话。
“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永不相见!”
“老头儿,”
我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你怎么了,没事罢?”
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念胥抬起头,凌乱的发丝后面,是一张比初见时还要苍老憔悴的脸,眼眶凹陷眼珠通红,嘴角还有一滴泪痕未干。
我吃了一惊,他……这是哭了?
“呃,老头儿,”
我向来是最讨厌人哭的,尤其是念胥这么大岁数的人,“有事就解决事,你别哭啊!”
“解决,”
念胥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紧紧捏着一株已经破败的曼珠沙华,失魂落魄的在忘川边上走着,“解决不了,不相见,永世不再相见!”
我担心念胥一个不小心掉进忘川,只得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直到亲眼看着他回了戒律阁,将自己关在屋子内,才犹豫着回了寝殿。
本想着去找念胥问问叶殊以往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可没想到,最后竟好像发现了念胥的一场情殇。
回去之后我将今日所见说与汀兰,汀兰听后竟没什么反应。
“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汀兰瞧我一脸好奇,还乖巧的喝了汤药,于是坐下道:“也只是有些耳闻,说是几万年前念胥阁主与戒刑堂胥落堂主之间,曾有些爱恨纠葛,具体纠葛倒是没怎么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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