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争辩,可话到嘴边才发觉争辩是最为徒劳的。
我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叶殊,叶殊亦是死死的盯住我,可四目相对越久,我极力隐藏在心底的对小叶子的愧疚,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倾流而出,我心口揪疼,而叶殊眼中的怒气更盛。
周遭空气凝滞,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逃走罢!
我被脑海里突然闪过的想法骇了一跳,为何要从叶殊身边逃开?可若不逃开,又怎么能不去面对这个问题?
“我……”
我吸了口凉气,在叶殊的手掌下挣扎,“我……”
“以后,”
叶殊突然松了手,撤了他施加在我肩膀的力道,背过身子躺下来,“莫再同我提起凡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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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宿在元酆殿的事,终于传到了天锦的耳朵里,是以翌日一大早,天锦便带着食盒来了幽冥司,美其名曰是送点心,实际上是来探听虚实。
酆都大殿内,叶殊在看折子,天锦在一旁铺纸研磨倒茶添水,我在殿中无所事事,看看这望望那,最后将眸子定在了那两人身上。
这是我第一次安静且细致的打量天锦,莹润白皙的脸庞,细若柳枝的眉,圆圆的杏仁眼,不点而朱的唇,着实好看。
今日她穿了一袭清蓝色衣裙,白色腰带下流苏千条,纤细的骨骼显得那腰身盈盈不堪一握,连她一个女子见了,都难免生些保护的心思,更别提……
男子了。
我又将视线落在叶殊身上,细细看了许久,他同天锦虽是神尊赐婚,但也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叶殊哥哥。”
天锦的声音灵动软媚,“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不必。”
“那吃点心可好?这是晨起天锦自己做的呢!”
“好。”
叶殊虽依旧沉默寡言,可同天锦说话倒并不似平日里严肃,也不似同我说话般清冷,语气中多了些偏爱和纵容。
我扯了扯嘴角,深觉大殿之中我的存在着实多余,于是转了身子,轻轻的蹭了出去。
有了天锦在旁红袖添香,叶殊自然不需要我了,我吸了一口气,将堵在心口那股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一并吐了吐,然后抬脚去了戒律阁。
眼下,帮助念胥老头儿还是十分要紧的。
我把念胥老头儿拉来了八百里忘川,让他对着所剩不多的曼珠沙华灌输灵力,不过这次并不是提花期,而是催花落。
我在剩下的曼珠沙华中,挑了一株长得壮实,开的娇艳的,眼下缺的是花的叶子。
“你……真的有办法?”
“信我,”
我道,“当年胥落阁主只说花叶共存,又没说活的死的,必须是长在一株上的,总之我能让花叶永不分离就是。”
念胥老头儿自己早就没了主意,如今也只能听我的,死马当活马医。
我抱膝坐在地上,看着念胥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世上哪有时光解不开的恩怨,有的不过是不肯轻易低下的头和……不肯承认的心罢了。
四万三千年,或许胥落堂主早就心软了,可却拉不下脸来服软,而念胥老头儿又是死脑筋,只知道种花。
他们二人之间缺的,不过是缺一个她下来他上去的台阶罢了。
“夜深了,你不回去?”
“不回去,”
我躺在忘川边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昨晚叶殊看我的神情,深邃的眸子中带着遮掩不住的恨与厌,叶殊恨我也讨厌我,我干嘛还要回去惹人烦?
“和叶殊吵架了?”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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