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思平静道:“你在扬州犯下滔天罪行,扬州百姓都记着,只是一直在等待,而萧鸣不过一个十九岁少年,他很难彻底控制住一个早就暗潮流涌的扬州,就算没有玉茹,也会有下一个人,你失去扬州,是迟早的事。”

“每一条路,都会有所回报。

洛子商,你以为你聪明绝顶,但其实这世上比你聪明的人太多了,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不走你这条路?”

说着,顾九思抬眼看他:“因为每一条罪行累累的路,都是绝路。

所谓天下,便是江山、百姓。

你想要天下,你眼里就得装着天下。

只落眼于如何玩弄权术人心,你又怎么能看到,一盘棋局,全局是怎番模样?”

“如果你能像先帝一般,当初你就不会入东都,你就会在扬州好好赎罪,想着如何让扬州百姓过上好日子,甚至于你不会以那样的方式,成为扬州之主。

又或者你如周高朗一般,即为君又为臣,那你也至少在先帝修国库、平旧党、修黄河、查永州案、减轻税负、发展农耕商贸、乃至提前科举等事时就意识到,先帝于这一场天下之战的布局。

你以为周高朗放弃东都就是输了?你自己看看,大夏最大的两个粮仓在哪里,幽州和永州,大夏主要通航在哪里,幽州至永州,只要周高朗守着这两块地方,卷土重来,是迟早的事。”

顾九思说着,将最后一颗棋“啪嗒”

落在棋盘上,抬眼看着洛子商,颇有些惋惜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洛子商没说话,他看着落败的棋局,好久后,他忍不住低笑起来。

“我输了……”

他笑着,抬手捂住脸:“我输了……你又赢了吗?!”

“你要一个明君,要一个清平盛世!

周高朗这样一个拿一城百姓性命换取皇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与我又有什么区别?!”

说着,洛子商扶着自己站起身来,他形似癫狂,怒道:“他们不过出身比我好,起点比我高,你以为,他们又高尚到哪里去?!”

“便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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