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个多时辰,小吏终于在孟说额头和脸颊上凿好了方形字样,染上黑墨后,再举火烧炙伤口。

这样,脸上留下的墨迹成为永久性的记号,以后再也擦洗不掉。

受完黥刑,孟说又被重新戴上三木刑具,拖回牢房囚禁。

他知道黥刑才刚刚是个开始,后面一定还有更大的侮辱在等着他,但他已经顾不上将来,所有的心思都在脸上的那些墨字上,虽然看不见它们,但它们却像毒蛇一点点咬噬他的心。

他想起了祖父的英名,父亲的威名,以及他自己——他一生对楚国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却落得如此下场。

泪水终于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牢房门忽然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跪在他身边,将他的头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用手抚摸他的脸庞。

孟说喃喃道:“是公主么?我又在做梦了。”

江芈柔声道:“你没有做梦,真的是我在这里。”

孟说勉力抬起头来,果然见到了江芈,那张绝美的脸上挂满泪珠,甚是凄凉。

孟说忙侧过头去,道:“我的脸……别让我的脸吓着公主。”

想努力挣开公主,却是没有丝毫力气。

江芈捧起他的脸,哭道:“你这个傻子……傻子……是我害了你,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孟说勉强笑道:“不要说‘对不起’,我……我是心甘情愿的。

这地方太脏,不适合公主,公主还是快些走吧。”

江芈道:“是太子逼我来看你,他想让我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还说黥刑只是开始,如果我不交出和氏璧,就会对你接着用劓刑、刖刑、膑刑,最后是宫刑,让你生不如死。

他……他好狠毒,知道我心底里还是喜欢你,所以用你来对付我。”

孟说叹了口气,道:“臣贱命一条,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江芈哭道:“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受苦的人是你呀。

可是我是真的没有和氏璧,父王又昏迷不醒,王宫内外全是太子的人,我……我实在没有法子救你。

我该怎么办?”

孟说勉力挺了挺身子,道:“公主不必救我,就让臣刑罚加身好了。”

江芈道:“不,我……”

一语未毕,牢门打开,庸芮领着几名卫士闯了进来,大声喝道:“公主可看清楚了?这就请公主回宫吧,太子还等你的答案呢。”

命卫士上前拉起公主,强行押了出去。

孟说又惊又怒,道:“庸芮,你……你敢对公主无礼?”

庸芮笑道:“如今我已是副宫正,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了。

孟说,你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孟说叹道:“的确想不到。”

庸芮道:“念在你一直待我不错,我也略有回报。

来人,去了犯人的手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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