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大宋宰相家的奢靡,是外人无法想像的。

亦是天下士子,孜孜于功名的动力。

王珪躺在软塌上,听着歌女的浅唱低吟。

「灯火已收正月半,山南山北花撩乱。

闻说洊亭新水漫,骑款段,穿云入坞寻游伴。

却拂僧床褰素,千岩万壑春风满。

一弄松声悲急管,吹梦断,西看窗日犹嫌短……」

软糯的低吟中,王珪仿佛看到了那位江宁半山园中,一身蓑衣,行走山林之中,悠悠而歌的王安石。

「王介甫老迈矣!

」王珪悠悠叹息着。

然后他拿起一面放在自己身旁的皎境,看着镜子里已经两鬓衰白的头发和开始长起皱纹,不复青春的自己,不免感怀:「吾亦老朽也!

正感怀着,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王珪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他的长子王仲修,手里拿着一个什麽东西,向他走来。

「大人!

」王仲修今年已将近四十,但在王珪面前,依旧恭恭敬敬,犹如稚子一样。

「何事?」王珪看了一眼自己长子问道。

王仲修凑到王珪面前,低声说道:「大人,儿方在马行街与职方员外郎刑恕同游,听说了一个事情,是故匆匆回来,上禀大人!

「刑和叔?」听到刑恕的名字,王珪坐了起来。

因为刑恕这个人啊,很了不得!

他在这个汴京城里,属于那种极少数极少数的异类。

他既可以在新法大臣面前,大谈变法除旧,也可以在洛阳的旧党大臣家里,被奉为上宾。

新法大臣认为他是知事任事之人。

而旧党则觉得他是忍辱负重,打入新党内部的君子。

但其实,新党旧党都是心知肚明。

刑恕就是个掮客!

用来连接新党丶旧党,互相妥协的一个梯子。

毕竟,旧党大臣们,皆是嘉佑丶治平丶熙宁重臣。

已经功成名就,大多数都已经致仕。

当政诸公,再怎麽不爽他们,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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