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高太后只一听曾布提及邓润甫,立刻摇头:「邓润甫小人哉!

曾布被高太后这直白且不留馀地的表达吓了一跳,只能是低着头,再奏:「邓学士之外,宰臣之中,则当首推尚书右丞丶中书侍郎李邦直!

「邦直治《春秋》丶《尚书》颇谨且精,文章风流,天下推崇,官家也曾赞之:文章逼近经诰!

昔在学士院,乃天下公认:『孙学士之后,唯邦直文章可比贾谊丶杨雄』」

「孙学士?」帷幕内的高太后,问道:「可是故学士孙洙?」

「娘娘圣明!

高太后顿时就感慨了一声:「学士孙洙,老身久闻其名也!

「旧年,韩忠献公,曾赞孙学士文章曰:恸哭泣涕论天下事,今之贾谊!

韩琦都点赞过的人,高太后当然印象特别好了。

于是,她对曾布的印象变得非常好了。

举士不顾己,而推论他人,果然是君子人物,不愧是曾巩之弟,家学渊源啊!

便道:「学士能推举贤臣,谦让天下,老身甚敬之,不过今日,老身请学士来此,非为国事也,乃是家事相询!

曾布连忙起身,大礼拜道:「臣诚惶诚恐,上奏皇太后殿下:天家无家事也,天家家事是为国事!

高太后点点头,道:「学士所言甚是,却是老身失礼了!

她就吃这一套!

「不过,不瞒学士,老身今日,却是为了皇子延安郡王读书事,特来相询学士!

曾布听着,心脏扑通扑通,好似打雷一样。

不过他定力和养气功夫,早已经培养好了。

不再是那个熙宁年间,听到别人称颂或者攻仵他,就难以维持神色的朝堂新贵。

于是,持芴再拜:「皇子读书,实乃天下大事,臣,岂敢擅越?还请娘娘召集三省两府重臣议之!

曾布是个聪明人,在和高太后的几句话交流后,他就大抵猜到了,这位皇太后,会喜欢听什麽话?

那里还不知道,投其所好?

高太后道:「学士所言虽善,然则,学士不知,此事确是老身私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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