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从前没得病的时候,方伊池可在乎外头的风言风语了,总以为是自个儿的出身害了贺六爷。
倘若他真是哪家的少爷,就算能生,外头的人也不敢像现在这样,对他评头论足。
今非昔比,如今的方伊池不在乎。
一来,他在贺家住了些许时日,对所谓的大家族有了新的认识;二来,他看淡了身外事,觉得活命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方伊池听闻阿清的担忧,已不再如数月前那般无助,反而笑着去安慰:“吐沫星子难不成真能把人淹死?”
阿清被逗得差点把凤凰的尾羽画歪,赌气般敲了敲他的后颈:“少说两句,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贫!”
“这不是说一句少一句吗……”
方伊池自言自语,“舍不得呢。”
“舍不得六爷?”
阿清没听清他的话,顺嘴道,“你们这是刚在一块,腻歪着呢,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说不准就淡了。”
“淡?”
“我的意思是你们感情没变,但不会像现在这么有新鲜感。”
阿清生怕方伊池误会,连忙解释,“就像咱交朋友,日子久了,互相了解得多了,许多话是不是就不用说了?”
“也是。”
方伊池换了条胳膊垫在脑袋下,沉吟片刻,忽而又改口,“可我每天看六爷,心里都欢喜。”
“……不一样的欢喜。”
话音刚落,后腰一痛,他忍不住“哎哟”
一声叫唤起来。
狼毫已是非常柔软,但架不住方伊池细皮嫩肉,且蘸了颜料的笔游走间带着阴冷的潮气,阿清这一下着实让他有些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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