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了。”

方伊池自觉病情反复是先前忧思烦扰的缘故,并不是吹风,“我挺好的,明儿个起床吃点软乎的养养胃,成婚那日就能跟着先生敬酒了。”

敢情想得还挺周到。

贺作舟稀罕得不得了,觉得自个儿娶了个宝,乐得直弯腰捏他的腮帮子:“小凤凰,就你这酒量,哪能跟着我敬酒?”

方伊池不满地拨开贺六爷的手:“先生,我以前在平安饭店当服务生的时候,最会的就是喝酒。”

“就你?”

贺作舟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喝多少吐多少。

你现在病成这样,就是那时候喝酒留下的病根!”

话糙理不糙,方伊池还真就没法反驳。

他也不想反驳。

纷纷扬扬的雪下了一整天,夜里更是肆无忌惮地随风飘落。

北厢房的院子里堆满了积雪,万禄早前扫过一遍,如今已看不出打扫过的迹象,不过好在方伊池和贺作舟并不在院子里多逗留,他们踩出一连串脚印,并肩回到卧房内烤火。

关于婚讯的电报都发了出去,酒席摆在贺家宅院里,按惯例请了唱戏的戏班子,估摸着又是那个妖娆的苏老板。

琐碎的事情方伊池了解得不大清楚,只记得贺作舟说过,贺家远嫁上海的小姐会回来,当天治好了腿的贺四爷也会出院。

他有些紧张,却不过分胆怯。

他与贺作舟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任谁也阻拦不了。

第二日晌午,方伊池的聘礼如期启程。

有贺六爷提前发话,队伍走得声势浩大,吹拉弹唱一应俱全,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

方伊池起先还以为是谁家有了喜事,等瞥见贺六爷似笑非笑的目光时,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聘礼,连忙起身往院外走。

贺家门前早已聚满了人,护送聘礼的是贺作舟身边的警卫队,个个扛着枪,凶神恶煞地往贺宅前一杵,乍一看不像是护送聘礼的,倒像是来抢劫的。

方伊池憋着笑,找到正指挥着下人把聘礼往院子里搬的万禄:“忙着呢?”

“方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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