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候,阳光打在身上,才算给身上的清冷一丝温暖。
而在坟前,凌婉清跪在父亲母亲的坟前,哭得泣不成声,严生也磕了四个头,之后就一直陪着凌婉清,在旁边坐着,时不时,凌婉清也哽咽着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不知怎的,这让严生想到三年前,自己在爷爷坟前,那时候,郑乾死后,并没有尸骨,只有一件最后穿着的破衣,也是郑乾,封圣的一刀。
严生那时候并不清楚郑乾死去,是郑乾自己选择的结果,从见到严生的那一刻,郑乾就明白严生是他的死劫,郑乾只在一开始的那一刻对严生有着杀意。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月亮很亮,地上覆盖着薄薄的积雪,盖在死在战场的尸体之上。
偶尔有血液飞溅在洁白的雪上,在这洁白的世界染上一抹血红色,郑乾走在这火红的血液所融化的路上,在九十岁,迎接他的死劫,他那时已经信了命,只是他不想徒手而亡。
这周遭的尸骨未寒,还有前方的惨剧并没有让郑乾的心动了一丝一毫,尤其是那吊死女人的树,全部赤裸着,肚子被剖开。
这让郑乾疑惑,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
那是自己与爷爷第一次见面。
严生回想起,自己给爷爷挖的衣冠冢,那时候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是否就和现在哭着的凌婉清一样,或许她幸福一些,有一个人陪着。
而自己在那时,被一个浑身杀气的女人给揍了一顿,事后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八师姐。
可以说,对方是自己见过最强的人,甚至比爷爷在死前那封圣一刀的实力还要更强,不过也多亏她,自己才能有些活着的奔头。
“有时间在这个时候跟个娘们一样,哭哭唧唧的,不如想想那老头生前想让自己做点啥。
老子今天卸你两根骨头,等十八岁来找我取,要么你死在找我的路上,要么我现在让你陪老头。”
一丝温柔也没有,只有单纯的威胁,不知怎的,严生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期待,这种荒谬的感觉让严生感到困惑。
之后的日子里,严生都在按着郑乾之前教过的道理活着,以及他手上留下的刀,还有给自己的枯鬼面皮,以及一块有着金色“十二”
标识的黑布。
听着耳边的啜泣,严生拍了拍凌婉清的肩膀,他知道,凌婉清的身体还很虚弱,如果再这么伤心过度,说不定之后病会更加严重。
“别难过了,之后好好的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开开心心的,爹娘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姑娘这么伤心,还是笑起来更漂亮一些。”
严生安慰着凌婉清,可是凌婉清的哭声更大了,她心中悲痛万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人死如灯灭,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对于生与死的距离,这就是天堑啊。
那群修仙者,想要长生,说到头,也是怕死罢了。
听着哭声越来越大,严生叹了一口气,用力紧紧抱住凌婉清,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他感觉到凌婉清的生命在自己的胸口跳动着,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良久,凌婉清才抽泣着离开严生的肩膀,她看到严生的衣衫已经湿了大半,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看向严生。
“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
“如果你想要我身子的话,我给你,只是你能别死吗?”
凌婉清的话很幼稚,但她害怕,害怕这给她最后一丝柔情的人也离开她。
“我答应你,我不会死。”
“你骗人!”
凌婉清突然怒斥道,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使劲捶打着严生,用手指抓着严生,将他的衣衫撕烂,用牙齿狠狠咬着他。
这很矛盾的行为让她像是一个疯婆子,她害怕严生死去,她的爹娘都没了,这世上没人爱她了,她活在一个多么冰冷的世界,那一日自己贱卖着自己,仿佛失去了自己的灵魂,被严生从河里捞上来,自己也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自己的心已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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