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三十六岁的李芳攥着把生锈的镰刀,急匆匆的朝着民兵仓库走来,刀刃上还沾着去年割稻的泥屑。
“你不能进去。”
守在仓库门口的民兵排长罗铮横跨半步,步枪横在胸前,刺刀鞘上的反光映出李芳通红的眼睛。
“让我进去!”
李芳的嗓子被寒风刮得沙哑,“我男人喂了感染者,你不让我报仇?”
她举起镰刀,木柄上缠着丈夫的渔网线,“这刀能割开鱼腹,就能捅穿畜生的喉咙!”
“这不是割稻子,”
罗铮低声说,“56半的后坐力能撞断你锁骨,手榴弹引信可能受潮,拉环后三秒炸还是五秒炸,没人知道。”
他身后的仓库里,传来53式重机枪的拆卸声,铸铁部件碰撞的闷响像在给世界敲丧钟。
“我不管!”
李芳往前挤,“你们拿枪的是人,我们拿镰刀的就不是?你们凭啥拦我?”
“就凭这个!”
罗铮突然拽起她的手腕,撸高衣袖,露出纤细的小臂,“你连弹匣都拧不开!”
他从战术背心摸出枚56式步枪弹匣,铜壳在雪光下泛着冷光,“装满子弹4.5斤,你能压进去几个?”
李芳猛地抽回手,指甲划过罗铮的钢盔带。
“我能学!”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把镰刀握得更紧,刀柄上的老茧是割了十年稻子磨出来的,“给我把枪,打不准我就用镰刀砍,砍不动我就咬!”
仓库内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是县医院的男护士沈明不小心碰倒了弹药箱。
罗铮转头望去,三四个民兵正在用渔网包裹手榴弹串,他们的手指都缠着纱布,那是试装引信时被划破的。
“嫂子,”
罗铮的声音突然软下来,“我媳妇也在渡口,带着两岁的闺女……”
他没说完,因为看见李芳脖子上的银锁,那是她儿子的满月礼,此刻歪在衣领间,“但你看看这些枪,”
他指向仓库内正在调试的57式重机枪,“连我们爷们都得两个人扛,你咋用?”
李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退休工程师周明正在给重机枪加装防盾,那是用报废的消防车水箱改的,足有三十斤重。
她想起丈夫出海时,总说“女人别碰船舵,手劲不够”
,此刻突然觉得这话比冰雪更冷。
“那我去搬弹药。”
她终于妥协,镰刀尖戳进雪地,溅起细小的冰晶,“让我做点啥,不然我会疯。”
罗铮盯着她的眼睛,那里布满血丝,像两口要喷发的井。
他摸出枚木柄手榴弹,卸掉引信,塞进她手里:“去后方教老百姓做诡雷,把这玩意儿埋在雪里,踩中就炸。”
他顿了顿,“别靠近火线,你的手该用来做饭,不是杀人。”
林春芳捏着手榴弹,金属表面的冷意透过掌心,却抵不过心口的灼烧。
“好。”
她轻声说,把镰刀插回腰间,刀把上的红布条扫过罗铮的裤腿,那是她结婚时系的喜带。
虽然,作为一个农村妇女,她不会布置诡雷,但在此刻,这枚被拆了引信的67式木柄手雷却能给予她反抗的希望。
仓库外,又有几个妇女围过来,她们手里攥着菜刀、擀面杖,甚至烧火棍。
罗铮举起弹匣,高声喊道:“想报仇的听着!
拿枪这事,交给爷们!”
“放你娘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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