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的滩沙江,暴风雪的势头愈发狂暴。
赵文翰举着望远镜的双手在发抖,耳边是通讯兵,还有参谋焦急和慌乱的呼吼声:
“271团!
我再说一遍,不管你们现在伤亡多大,防线必须给我死死咬住!
一步都不许后撤!”
“没有增援了,预备队已经全部投入战场,师部警卫营也全部压上去了!
再要增援,难不成要我们这些后勤兵都扛枪上战场?”
“炮击还在压制后续登陆的感染者,如果拉近距离,你们也在杀伤范围之内。”
赵文翰双手捂脸,重重叹了口气,呼出的热气在掌心氤氲,短暂温暖了冻得发僵的脸颊,才勉强压下颤抖的声线:“那两个步兵师到哪了?”
位于左侧的通讯兵闻言,发报的手指突然顿住,机械地转动僵硬的脖颈,抬起头:“已经增援上去了,正在b15高地,还有b73高地两翼行进,预计两分钟后接敌。”
“那装甲旅的坦克,还有装甲车呢!
他们蹲在后方喝热汤吗?”
赵文翰已经失去了平常的威严,整个人像是被逼入绝境的棕熊,大声咆哮道。
别说军衔晋升,搞不好连这身军装都得扒掉。
感染者悍不畏死的攻势彻底打乱了所有推演,那些原先被藏着掖着的特感,竟如弃子般被投入首轮绞杀。
此刻他才惊觉,敌军根本没留后手,第二波攻势必将倾巢而出,而自己...判断失误了。
“他…他们说,坦克不可能得进一线增援,履带越不过防御工事,只能在后方进行炮击。”
通讯兵被吼声惊得在凳子上猛地一颤,结结巴巴的回复道。
“我不要理由。”
赵一翰用手指着下方,手掌竟不自觉地握成拳,“你好好看看下方的交战情况。”
话刚说完,他直接伸手,一把拎起通讯兵的衣领前端,将对方整个人从凳子上拽了起来,几乎是拖着对方走到观察口面前,狠狠一推,让对方直面血肉横飞的战场。
“老子要让下面的士兵看到那些铁王八,告诉他们坦克轰隆着开过来了,援军踩着尸堆顶上来了!
不然这道防线,连下一口喘气的功夫都撑不住!”
通讯兵缩着肩膀,本能地抬手护住头部,眯起眼睛往下方望去。
照明弹的惨白光芒穿透风雪,灰扑扑的感染者和迷彩服士兵搅在一起,密密麻麻地涌动着,就像是红豆和绿豆混合在一块的粥。
甚至部分阵地上,已经陷入了激烈的近身肉搏战。
自古以来,军心乃战场之魂。
而此刻,士兵们的意志早已被暴风雪与尸潮磨得濒临破碎。
支撑他们的,不仅是保家卫国的信念,更是对支援到来的期盼。
过去打仗,前排站着的精锐就是整个军队的胆。
那些身披重甲的汉子,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往阵前一站,刀枪不入的架势能把敌人吓破胆,也能让后排的普通士兵挺直腰杆。
可一旦精锐被撕开缺口,局面立马就变了天。
平日里看着最能打的人都开始往后跑,其他人哪还敢硬撑?
前排精锐一乱,命令根本传不到后排,剩下的士兵就像被掐了头的蛇,没了方向也没了主心骨。
有人一转身,后面的人以为要撤退,跟着掉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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