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拖下去,这腿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封闭针是什么?””

张涵倒吸着凉气,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满是疑惑。

对于仅有小学文化程度、知识储备有限的他来说,“封闭针”

这个词显得太过陌生、太过高级,他完全不了解这种药物究竟是什么,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影响。

“封闭针是将局部麻醉药物与糖皮质激素混合后,注射至疼痛部位。

能快速阻断神经传导以镇痛,还能减轻炎症、消除肿胀。”

军医思索一番后,耐心解释道。

“不过,若长期或不当使用,可能引发局部组织异常、增加感染风险等不良后果。”

张涵深吸一口气,肺部被冰冷的空气刺激得生疼:“打封闭针就打吧,先能恢复行动能力再说其他的。”

“这不是由你同意的,只是告知你。”

军医头也不抬,在病历本上详细地记录着张涵的具体情况,字迹工整而又匆忙。

最后,在审核人一栏,他签下自己的姓名,撕下一半病历单递给张涵:“去宿舍楼的医护区,临时医疗站搭建在那边。”

另一半则仔细整理好,留作档案。

“人卖给你了,总得把腿给老子治好。”

张涵暗自念叨着,右手接过病历单,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上衣内侧的口袋,那里贴近心口,能感受到微微的体温,好似这份病历单也变得珍贵起来。

雪还在下,每一片雪花打在脸上都像小针轻刺。

地上的积雪和泥泞混合在一起,张涵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把脚从黏腻的雪泥里拔出来,那“噗嗤噗嗤”

的声音,仿佛是他艰难处境的伴奏。

沿途,原本开阔的道路如今被层层铁丝网与沙袋分割成一条条逼仄的通道,蜿蜒曲折,宛如迷宫。

两侧,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士兵,他们荷枪实弹,全副武装,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迷彩头套,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时刻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通道尽头的岗楼传来金属门开合的吱呀声,惊起几只栖息在铁丝网上的飞鸟,它们扑棱翅膀时碰落冰棱,碎冰砸在沙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最近的士兵立刻绷紧脊背,枪口微抬指向侧方,直到确认只是飞鸟,才放松扳机手指,呼出的白气在面罩前聚成短暂的云雾。

张涵拖着伤腿拐过转角时,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哭喊声。

张涵抬眼望去,三百米外的足球场被未融的残雪覆盖,原本绿色的人造草皮此刻成了斑驳的灰白画卷。

十余名士兵呈扇形散开,防寒面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泛着冷光的瞳孔。

枪管下方的刺刀在风中轻轻晃动,却依旧牢牢的指向难民,金属部件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这群难民约四十多个,粗麻绳在他们手腕上勒出深紫的血痕,绳结处还缠着未脱落的冻皮。

每十人一组被绳索连成环形,有人试图靠拢取暖,却因绳子长度限制只能保持僵硬的站姿。

最前排的年轻人穿着露趾的胶鞋,脚趾冻得通红肿胀,破洞的裤管里露出的小腿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用钝器反复捶打过。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想回家,家里还有老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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