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蜜果是好,奶奶分她一个苹果她都偷偷留给我吃,对我那是无条件的服从,我在她那儿的威信比我爸还高。

当时在急诊室那种气氛下,是个人都绷不住,立马我也悲痛了,搂着蜜果拍她的瘦弱的背,问爸爸:“怎么样?”

爸爸脸上没什么颜色,刚开口,医生就从里面出来了,嚷着问:“谁是家属?”

一群人全围了上去,我爸都结巴了:“我是!

我我我我是!”

“你是她爱人?她是急性的颅内出血,情况很危险!

马上要手术!”

奶奶跟蜜果她外婆同时给跪地上了,哭着求医生救命。

老人家的承受能力本来差。

医生面无表情递上一张纸:“签字吧!”

那是张术前谈话纸,密密麻麻写的那叫一个复杂,医生一条一条机械的讲,光是术中可能发生的意外和术后并发症就讲了好几分钟,纯粹是吓唬人的,让我们越听越没底。

他讲完了,看了我们一圈,说:“情况就是这样,同意的话,在这儿签个字。”

我爸看看我们,回头问:“医生,那,做手术你们应该是有把握吧?”

穿白大褂的一瞪眼:“这叫什么话,我们又不是神仙,我们肯定会尽力的嘛,抓紧时间快签吧!”

我爸回头看我跟蜜果,我给蜜果擦眼泪,我们俩都点了头,爸爸才哆哆嗦嗦签了字。

医生最后一句话就是:“交押金!

先两万吧!”

合着这两万还只是垫个底儿。

九七年那会儿两万那可是实打实的两万人民币,值钱着呢!

幸亏那会儿家里条件已经不像我刚出生那会那么穷了,他们夫妻俩打工那么些年,手上也有了点儿积蓄,爸爸利索去交了钱,劝了叔父们扶几位老人先回去,其他人还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蜜果哭的昏沉,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靠着我啜泣。

周扬曜坐我边上,不着痕迹的抚摸我的腰,我瞪了他一眼,低声说:“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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