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鹤小哥劝慰道,“仙长和仙子已经是做了最好的选择,实在不必内疚自责。
鸿蒙紫气这种事情属于意外事件,谁能那么未卜先知知道天君一系还藏有这样的底牌呢?再退一步说……”
归鹤小哥住口,凝视了一圈玄明真人和湘影仙子:“即便拿到了鸿蒙紫气,二位就会用了么?”
“我等自然不会用。”
湘影仙子叹气,“只怕别人用了,节外生枝。”
“不算节外生枝。”
归鹤小哥道,“只要鸿蒙紫气在九仙山,只要九仙山还有那些曾经做过天君的神君在,他们都会动容纳鸿蒙紫气的主意。
退一步说,即便神君们都死光了就剩下个天君,天君也会拿到那一缕鸿蒙紫气然后把自己活成天君老祖。
再再退一步说,鸿蒙紫气未必只剩下了一缕,任何神仙都有可能铤而走险,这是避免不了的。”
“说白了。”
玄明真人也顺过来了,叹道,“如果本界仙人一定要铁了心将飞升修士赶尽杀绝,我们为自身争取立足之地的每一步,对他们来说都是步步紧逼,总是要一点点逼出他们的战力巅峰出来,双方都以彼此最厉害的模样斗上一场分出高下,否则,绝无了局。”
“正是呢!”
归鹤小哥听了这个论调,简直就要将玄明真人列入知己的范畴,拊掌叹道,“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让这个过程尽量轻柔,尽量不要影响到仙界百姓——谁不是倒了血霉呢,下界被封了飞升途径,上界的修士连本正经功法都弄不到手,净养肥了这一群百无一用偏偏手握重权的神仙,现在咱们想造个反,还得一点点试探他们传承至今,到底有多少隐藏在水面下的毁天灭地的手段。”
交浅不能言深,今日归鹤小哥与二人不过萍水相逢,照理说不该把事情说这么露骨。
但同一个阵营的人很容易就说过了界,聊到了这份上,三人虽感觉距离更近了三分,但还是都有些低落——
飞升修士还是太少了,凑一个北斗阵都凑不齐的那种少,可仙界给人的感觉虽然是一个臃肿而无用的胖子,却因为积累多年总有一些压箱底手段,当真要反上天庭……万一集体上诛仙台,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新的火种了。
“和这些人周旋。”
湘影仙子一声叹息,“真是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归鹤小哥一笑:“现在就要夸一下二位的诈死了。”
“哦?”
玄明真人饶有兴致地挑眉。
“由明转暗。”
归鹤小哥笑道,“又刚好促成那位不怎么样的老天君去对付更不怎么样的黎泽天尊,还放了天君一系的活口回去,想也知道接下来的天庭会面临一场势力大洗牌,各势力争抢黎泽天尊的遗产时难免会掀起来一堆底牌,倘若运作得法,让他们不知不觉之间内斗成风,日趋激烈,自然方便我们从中牟利壮大自身,等天庭反应过来之后,飞升修士不会再是我们这小猫两三只,到那时真要斗一场,想也是不怕的了。”
这话一出,三人都一同笑了出来,甚至当场以茶代酒碰了个杯,感慨只要林子够大总是会有那么几只鸟……几个知己。
湘影仙子看着归鹤小哥,都有点耳目一新的意思:“道友于这些权术上,似乎颇有心得?”
归鹤小哥谦逊地笑笑,转而看向玄明真人:“我怕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了。”
“哪里。”
玄明真人笑道,“我在人间是做过帝王,也做过臣属,反也造过那么几回,但不过是为了让心性不留缺憾而已。
倘若一朝天庭玉宇澄清,我还是希望找一处灵山安心修炼,参悟大道,早日前往混沌,于做天帝天君毫无兴趣。
因此于权术一道上……我会,但未必就是深入骨髓一样的精通。”
“这就是我分外佩服玄明仙长的一点。”
归鹤小哥含笑道,“看得出仙长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但仙长稳扎稳打做得……让我这么个以帝王之术入道的修士都觉得无可挑剔。”
玄明真人挑眉,简直就是有一种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快乐:“哦?道友修的是帝王之术?”
“惭愧。”
说着惭愧,归鹤小哥却是点头,简要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生平——皇子出身,夺嫡能手,治世明君,到了晚年才发现了自己有仙缘,便把承平天下传给了靠谱的继承人,自己入山修炼,因一身都是来自百姓的功德愿力所以进步神速,越修炼越年轻,最后容颜就定格在了一个颇病弱的青年模样。
锻炼心境方面,如果说玄明真人这种对什么都没偏好的人是各行各业都做,什么样的生活都能过出滋味来,那么归鹤小哥的风格就是各行各业都做,但做到最后都得造反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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