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指尖勾住护木卡槽往上轻提,钢制部件咬合时发出“咔嗒”

轻响,他边顺时针旋紧护木固定螺丝边开口:“你以为还像原来给你挑挑拣拣的,套上能跑能爬,袖口扎紧别让感染者爪子薅住就行!”

“行了,少说两句。”

陈少校扣合箱盖,双重铁扣“咔嗒”

扣紧的声响打断对话,“剩下的弹药和装具还没核对完,等下分发武器时要是出了差错,咱们谁也不好交代。”

……

仓储区外的空地被暮色染成铁灰色,5436名征召兵像被收割后随意堆放的秸秆,以班为单位,横七竖八地坐在结着薄冰的水泥地上。

近2000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组成双层警戒线,外层士兵跨立在04A式步战车旁,车载机枪的旋转轴发出轻微的“咯吱”

声;内层士兵手持95式突击步枪,枪口低垂的角度精准覆盖所有聚集区域。

毕竟面前就是武器分发点,一会武器分发的时候,这些难民暴动抢夺枪支,那可就是啼笑皆非了。

但这群刚从难民转变而来的征召兵却异常安静,多数人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饱餐后的倦意像浓雾般黏在眼皮上。

这就是高层的智慧之处,当温饱成为唯一的馈赠,反抗的骨刺便在果腹的温水中生出锈迹。

权力的算盘在此敲响最精准的韵律:胃袋的满足是灵魂的鸦片,饥饿曾催生刀刃,饱食却豢养奴性。

那些填满肠胃的糊糊里,藏着最隐秘的驯化术,当生存的底线上升到及格线,自由便沦为可有可无的奢侈品。

老李的膝盖硌在水泥地上,裤管磨出的毛边扎得小腿生疼,他用手腕蹭了蹭鼻尖,胳膊肘精准地捣向右侧的张涵肋骨。

后者正像根虾米般蜷缩着,下巴几乎磕在胸骨上:“小张,醒醒!

你说咱当兵的头回摸枪,咋也得给把带瞄准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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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给我整把连发的步枪吧?”

张涵勉强撑开一条眼缝,眼白上布满血丝,昨晚炮声响了一夜,他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此刻吃饱的压缩饼干糊糊在胃里沉甸甸的,压得人直犯困:“我猜应该给老子发九五式。”

“我在镇上见过民兵训练……”

老李的声音低下来,“他们拿的可都是81杠,开起枪来可威风了。”

他忽然用指节敲了敲张涵的膝盖,后者的脑袋猛地晃了晃,“你说咱要是领到那玩意儿,打感染者的脑袋是不是准些?”

张涵的回应是一声含混的鼻音,他的背慢慢滑向身后人的肩膀,后腰抵着对方凸起的骨节,却比集装箱的硬板床舒服百倍。

眼皮终于彻底阖上,最后一丝意识飘向胃里的暖意。

周围的鼾声像春末的蛙鸣般此起彼伏。

有人蹲着睡着,下巴砸在膝盖上发出“咚”

的闷响;有人斜靠在同伴肩上,脑袋歪成诡异的角度,口水顺着嘴角拉出银线,滴在对方磨破的衣领上;更有人直接瘫坐在地,双腿叉开,肚皮随着呼吸起伏,像搁浅的鱼。

士兵的呵斥声从警戒线外飘来,却像隔着重雾,激不起半点涟漪。

整个营地弥漫着粮食消化后的温热气息,在渐浓的夜色里织成一张模糊的网。

网住了疲惫的神经,网住了未说出口的恐惧,也网住了即将握上枪支的、颤抖的双手。

老李望着前排那个光头壮汉,他正用袖口垫着下巴,靠在个戴眼镜的青年肩上,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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