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空荡寝殿回响。

雀先明向胡肆扑去:“你把小圆还给我!”

胡肆神色沉静,定定看着他,薄唇微启:“锁。”

蜿蜒于地的金锁链如生灵性,游蛇般缠上雀先明脚踝,后者踉跄倒下,正跌进胡肆怀中,一路被抱回金笼里。

“你他妈放开老子!”

雀先明反应比从前更激烈。

但他的撕扯、捶打伤不到对方,只会令自己筋疲力尽。

半晌,金笼中锁链撞击声、呻吟挣扎声渐渐低弱。

胡肆整理衣领袖口,关上笼门,独自走出寝殿,去往天湖之畔。

夜已深了,天湖像一面巨大水镜,悬浮在云雾间。

微风轻拂,水波荡漾,九天明月孤零零照在湖面,光芒如银屑飞溅。

天湖大境远离人间纷扰争斗,琼楼玉宇与日月星霞为伴。

当歌舞停歇、华灯熄灭、美婢仆从沉睡,这里才显出原貌,不沾一丝俗世烟火气。

胡肆站在湖边,看流云,晒月亮。

他离开寒山,自立门户之后,“天湖大境”

是他最满意的造物,只有逆转天时的“万古长春阵”

可与之媲美。

可惜,他与霁霄的师父已然仙逝,不曾亲眼看到这一天。

每当想起此事,胡肆心中总有淡淡遗憾,像一个提前交卷,却得不到先生表扬的稚童。

他少年时拜入寒山,那时的寒山论法堂,尚有很多严苛规矩。

几时上早课,几时熄灯就寝,几时完成课业,几时洒扫学舍。

小弟子最没有地位,提问也要看授课长老脸色。

这不是胡肆想要的修行生活,他修道,是为了像童年遇到的孔雀妖一般,肆意作乐,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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