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作舟把沾雪的外套脱下,头一抬,隔着屏风看见小凤凰拼命往上伸的手指尖。

嘛呢这是?

贺作舟没出声,往屏风外瞥了一眼,只见方伊池跪在椅子上,细窄的腰背绷得笔直,衣袖堆在胳膊肘处,白嫩的手臂映着温暖的光晃来晃去。

方伊池把结婚证取了下来,护在怀里,贴在心口的位置。

他到现在都觉得自己能和六爷成婚跟做梦似的,过日子像踩棉花,一步一歪。

不过方伊池不敢多看,生怕贺作舟发现自个儿的小动作,连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结婚证往高处挂了一点。

贺作舟暗暗好笑,悄默声地走到方伊池身后,发现他脱了鞋,两只白嫩的脚丫子踩在椅子上,脚趾头蜷缩得颇为可爱。

估计是紧张,怕掉下去,所以哪儿都绷着。

方伊池的确怕摔,可怕什么来什么。

他挂好结婚证,想要转身,许是先前跪久了腿麻,竟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去。

“六爷!”

方伊池的心猛地提起,不由自主就喊了贺作舟。

贺作舟正正好接住他,抱得极紧:“小祖宗,你是想吓死我?”

方伊池惊魂未定,趴在贺六爷怀里犯迷糊。

贺作舟没好气地将他抱上床,解了衣扣,按进被窝:“想什么呢你?”

方伊池如梦方醒,摸摸胳膊,摸摸脚,发现自个儿全须全尾的,立刻抱住了六爷的腰。

“又怎么了?”

贺作舟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没事儿。”

方伊池的嗓音哑了,要哭不哭的,“我就是稀罕,原来被人接住的感觉是这样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以前也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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