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笺道:“义父,孩儿特意护住了脸。”
姜重山不由拍他:“闭嘴。
还有力气贫。”
宴云笺一阵咳嗽。
姜重山无语凝噎,缩手:“……你小子,还不能碰一下了是吧。”
宴云笺边笑边咳,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孩儿岂敢,只不过
望义父看在我可怜份上,别再罚大哥了。”
姜重山嗔他:“回了家就矫情,好了,收收吧,你也不必哄我了。
方才阿眠也已求过情,你又这般替阿峥说话,我若再一意孤行,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太冷漠无情。”
“话也不能这样讲,您哪有冷漠无情,就是倔强得很。”
姜重山微微瞠目,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宴云笺额头:“臭小子,现在连我都敢编排。
你以为你就万事大吉,什么过都没有了?我是看你伤得重,才没罚你。
告诫过你多少遍,不要豁出命去,不要豁出命去——无论为了谁,也不要弃自己于不顾。
宣城王用火攻之时,你手里几无胜算,你不该再向前走的。
能勉强将阿峥抢回来,那是老天厚待,否则你们俩都得交代在那知不知道。”
宴云笺仰头微笑了下。
这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尽是少年气的恪纯:“哪里豁出命了,义父,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嗯,是,好得很。”
姜重山不轻不重瞪他一眼,也知道他心性,怕是重来一万遍,他也是同样选择。
懒得和他再说。
另提道:“阿笺,经此一役,你的军衔——”
“义父。”
宴云笺从未主动打断过姜重山讲话,这一次却破天荒低声抢道:“义父,樊鹰是谁杀的,并不重要。
我们与燕夏激战三天三夜,其中大大小小战役无数,樊鹰不过是死在了其中一战中,是在您的统帅下。”
他抬头,清澈干净的暗金眼眸诚恳之极:“义父,击杀樊鹰并非我一人之功,还请您明鉴,您若要为我擢升军衔,孩儿实在忝颜领受。”
这般郑重。
姜重山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拍拍宴云笺肩膀,轻声:“阿笺,你不必顾及阿峥的心情。”
“并非顾及大哥,只是事实罢了。”
“事实?追杀樊鹰,连我都要放弃了,是你主动请命前去,如何便不是你之功劳?”
“义父,若无此前三天三夜交战,樊鹰又怎会如丧家之犬慌忙奔逃,孩儿又怎会得此机会,侥幸得手。”
宴云笺声色平稳,一字一句言语清浅,掷地有声。
姜重山问:“照你这么说,你不认击杀樊鹰是你的功劳,那又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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