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如那些历史剧或是文本记载那样八面玲珑,见风使舵,若真

如此,此刻他一定舌绽莲花表达忠心。

他只有一双黑深的眼。

分明看不见,却自带洞彻之感。

姜眠本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心虚劲儿上来,低头给他擦手——他手上沾了些泥水,需清理干净才好上药。

“姑娘。”

忽然宴云笺说话。

“啊?”

“我知道,这话听来也许可笑,”

他低声道,“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若你不嫌弃,又愿意相信,你想要什么,便与我说。”

他口吻也不见得有多重,更不急切,只是淡淡的,便如山沉稳似海浩淼。

其实姜眠真的不觉得他的话可笑。

她想了想:“我不觉得你可笑,至少,见了宫里的许多人,他们都比不上你。”

抛开既定历史,单论这个人,的确风骨从容,脊梁不弯。

在这个封建闭锁的时代,这个残忍血腥的宫城,他是唯一一个让她感受到,古往今来被咏歌与描摹的“君子”

是何模样。

自己世界那个没有揭晓答案的学术争议,正反两派辩证不休。

在亲眼见过后,姜眠自己也多一份思考。

——历史上,宴云笺是不是真的被陷害、被误会?

她看着他,而他仿佛知道自己被注视一样,静静把头低下去。

“我知道了,但我真的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姜眠道,“如果说现在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就是你快点把伤养好。”

宴云笺心口发烫,一时失声。

姜眠便接着给宴云笺裹伤,看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吸引,忍不住问:“疼吗?”

“我这样力道,会碰疼你吗?”

“不会。”

他说。

“疼就告诉我。”

“好。”

“嗯……宴云笺,我想问你,”

包好一只手,姜眠没忍住,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问出口,“你知不知道我们得的那个欲血之疾究竟是什么病?”

那太子到最后也没说,她虽然不怕生病,但总得有个明白吧。

宴云笺颔首:“我知道。”

“你竟然知道!”

姜眠眼睛亮了亮,比起恐惧,她甚至好奇更多,“这到底是什么呀?”

宴云笺的解释有些避重就轻:“姑娘放心,只要治疗得当,你便会从前没什么两样,无痛亦无伤。”

“那怎么治?”

“每隔六十九天,以我的血做药引煎一帖药,你喝下便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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