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一样的湿透狼狈。
对视一眼,言简意赅,“高叔的事我也知道了,我们一起过去,分头找。”
宴云笺点头,翻身上马,如飒沓流星在漫天雨幕向远方驰去。
这日已
是第四日,孟浮山大而空旷,又因雨重泥泞难行,搜寻起来十分困难。
那日出门时宴云笺穿着一身青衣,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衣衫湿答答贴在身上,处处溅着雨泥。
不过几日光景,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颊微微凹陷下去,淡青色的胡茬从下巴上冒出来,透着落拓的狼狈。
“二公子,您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宴云笺道:“我不饿。”
“可是你已近两日水米未进了,之前也不过吃了几口干粮,这样下去身体扛不住的呀……”
其实他说的宴云笺没太听进去,目光巡移中忽地一厉,死死盯着前方某处。
霎那间他反应过来,顾不得雨地湿滑拼尽全身力气向前奔去,最后几乎是踉跄扑在那具骸骨旁边。
连着几日的暴雨冲刷,这半具尸体上的衣衫几乎已经冲烂,泡涨的皮肉也所剩无几,白骨泥泞在泥土中,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旁边,斜斜插着一截断臂,那嶙峋的手上带着一枚玉扳指。
宴云笺跪在尸骨旁,双唇剧烈颤动着。
他动作很缓慢地弯下腰,一手撑地,目光在尸骨上流连了一遍又一遍,眼眶渐渐变得通红。
他应该辨认出来……
他应该辨认出这不是高叔才对。
可是……
望着这模糊的骨肉,当日历历话语依稀回荡在耳边:
“你不想着有解药高兴,倒想着让我来罚你了。
若真要罚,便让你来试我的药,正好我缺人。”
“行了,懒得听你在这胡诌,来,把这解药拿好。”
“若不对自己省心,我可再不管你。”
“路途寂寞没有同伴,你可愿意陪着我这把老骨头?”
高叔明明问了的……
他明明问出口了的……
他若知——
宴云笺心如凌迟一般,双手慢慢包住那早已冷得刺骨的手骨,雨水冰冷淌在脸上,划过脸颊竟是滚烫的。
他心中大起对自己的恨意,那恨愈演愈烈,最后竟激得心间一荡,眩晕片刻。
“师父!”
风间一声大吼将宴云笺思绪陡然拉回。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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