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

事已至此,纵然梁延不说,他难道又猜不出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么?

心头微涩,沈惊鹤轻轻张开双唇,吐出的却是另外三个字。

“……疼不疼?”

梁延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般,面上也终于显露了些笑模样,“不疼。

你忘了我可是南征北战数年的将军么?”

说着又别过头去,眼神微闪,在唇齿间含糊带过一句。

“更何况这伤如今看来,倒也是受得挺值的……”

“什么?”

沈惊鹤只能看到梁延的嘴以极小的幅度动了动,却是根本无法听清他说了什么。

梁延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将手腕轻松抽回,重新将衣袖往下扯了两分。

沈惊鹤不期然看到桌案旁安静摆着的那本《孟子》,眼中有一丝苦恼与歉疚。

方才还是自己胜利的证明,此时看着它却只觉得恼恨无力。

“都怪我不好。”

沈惊鹤低首,抿了抿唇瓣,“若我早知你手腕受了伤,就不会硬把抄书的活计塞给你了。”

他又想了想,目光无意识跟随着宋学录的身影移动,“要不等会儿散课后,我去找宋学录道歉解释一番?”

“你可千万别。”

梁延看着他目光愈发坚定,连忙开口阻止,“若是依着宋学录那比石头还硬的脾性,少说也得冲你好生发一顿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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