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节车厢里,那个男人最为沉默却最醒目,她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他穿着呢子军大衣,即使背对她坐着,也显得身材十分高大,与周围士兵的普遍身高一比,格外出众。

宽檐军帽压得很低,遮住大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棱角分明的侧脸,似乎比其他人肤色要白很多。

无论车厢里各处爆发出多么热烈的感叹声、谈论声、歌声,他都纹丝不动,仿佛已经睡死过去。

真古怪。

——

旅途漫长,天也慢慢的暗下来。

士兵们也有些累了,大多数人靠在座椅上打盹儿,车厢里变得清冷而安静。

林浅独自靠在微凉的窗玻璃上,闭目养神。

耳边唯有火车碾过铁轨的阵阵轰鸣声、撞击声。

回到霖市,就又要开始紧张忙碌的工作。

假期总是过得特别快,她还真的有点不想回去。

渐渐的,耳边的那些声响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林浅倏地睁开眼。

面前依旧是冰冷的窗玻璃,外头寂静深黑一片,隐隐可见山川湖泊的轮廓。

而天空中,群星璀璨,静静闪耀不动。

车停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亦无站台,显然是一次临时停车。

士兵们的警觉性比林浅更高,他们全醒了,不少人伸长脖子看着窗外。

“没事,这一段路况不太好,可能有临时险情,很快能处理好。

”对面的士兵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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