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n却会错意,被这感谢鼓励到似的,依旧紧紧地盯着简煦的眼睛:“xu,我没有想趁人之危,但我想说,我算是个擅长照顾别人感受的人,并且我很愿意和你待在一起,所以,呃,你愿意和我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吗,比如,男朋友?我很喜欢你,我……”

“等等,等一下。”

简煦听到“boyfriend”

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才连声打断。

他身体里涌出本能的抗拒:“evan,我想你可能有一些误会……”

evan也愣了:“你不喜欢男人吗?我以为你……”

简煦不想说谎,但也不想坦白,尤其不想涉及到贺闻辞。

但他还没能回应,一闪而过的“贺闻辞”

这三个字像关闭了他身体里的某个开关,他的大脑停止思考,四肢停止动作,声带停止振动。

他像耗尽电的机器人呆滞在原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

evan看到简煦突然又失魂落魄,连忙慌张地说:“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你还好吗?你就当我没说过那些话——不,会陪在你身边还作数,但是是作为朋友……xu,你有听见吗?”

简煦没有听见evan的话,只绝望地意识到根本就没有好起来。

一切都没有好起来。

他自以为把过往都已连根拔起,却不知厘清的不过是露出表面的茎叶,真正的根须早已浸入血液,深扎在骨头里,仅仅是想到一个名字都会牵一发动全身。

既然爱不得,又无法忘掉,便只剩恨了。

简煦回过神后明确地拒绝了evan,虽然evan表示愿意继续做朋友,他还是本能地想和evan保持距离。

他推掉了自习赶了班车回家,坐在床上一心一意地决定:我要恨贺闻辞。

这似乎是件容易的事。

简煦想到贺闻辞就全身发抖,手脚冰凉,脑中滚过团团的怨怼与痛苦——这一定是恨了。

有了这样的正当理由,简煦开始不再回避想贺闻辞。

他从贺闻辞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撩起眼皮问他带没带伞,到贺闻辞无情地丢弃他,上瘾似的一遍遍地想,每想一遍都给恨意增添更多细节,笃定着这极端的情感。

好在项目进行到了后半段,简煦基本不再需要向贺闻辞当面汇报,大多数问题都能通过邮件解决,避免了他面对导师咬牙切齿。

但也还是有少数特别复杂的问题必须两人见面讨论。

这些时候,简煦全程站或坐都只保持一个姿势,似乎多动一下就会暴露情绪。

只有眼睛还是在不受控制地观察着对面的人。

头发剪短了些,额头右边长了颗痘,有轻微的黑眼圈,嘴唇有些干裂,整体脸色不佳——是没休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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