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扑来,窗帘飞舞,掀起了残存的记忆。

“你不要提我的父母!”

顾思郁揪着领口的衣襟,那个有着y字母的耳坠一并被抓住。

“你走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我?”

风太大,吹的郁正生站立不起来,他试了几下,终于站直身体向顾思郁走来。

“那年我去云南只是听说在中缅的玉石交易场里有人发现了那块我丢失的玉佩……”

郁正生第一次去,没有找到人。

但他不甘心,隔断时间又去找,那一次前后呆了二十多天。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也确认了那块玉佩。

开始那个人漫天要价,他找了几个相熟的人从中斡旋,最终以二十万美元的价格成交。

签定交易协议时,因为已接近春节,中间人要回家过年,只好约定来年的三月再交钱交货。

“所以你在中缅边境,来来回回的去了三次?所以你离你的妻女那么近却不自知?所以你的妻子听到关于那个豪爽出资买玉佩的商人,她拖着病腿打探实情后而不顾一切要去看一看……所以她生怀六甲的女儿不忍母亲受累和她的丈夫一起去找,手里握着一张照片,里面的人年龄只有二十几岁,却要去找一个五十多岁的人,问了无数的人,她的女儿女婿都快失望时,才听人说,照片上的人和那个买玉佩的确实相像,但是那个人走了,要明年三月再来。

找不到那个人的任何信息,但对已经二十多岁未见过父亲一面的郁诺欣然来说,还是天大的喜讯。

所以他们母子三人过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快乐的新年。

所以我年轻的爸爸妈妈在我出生两个月时踏上他们的寻父之路,从此一去不复返。

所以我的外婆心碎了,绝望了……”

厉风带来了乌云,一场春雨降临,斜斜密密,从阳台飘向室内,洒了顾思郁满脸满身。

以至,面前的人和着风一起,摇摆不定,模糊不清。

当年从孔雀坪通往边境交易区的客车,每天只有一趟。

准载24人的车,那天载了33人。

那几天春雨不断道路又狭窄,在急转弯的路口两车相遇,车子滑下山崖。

偏僻的山路,来往的车辆很少,另一辆货车为了逃避责任开走了,他们除了相互自救的二十多人,其余的十余人在第四天交通部门请来吊车才将他们救出,但无一生还。

雨越来越大,冻住了顾思郁的双唇,她艰难的开合着。

“爸爸妈妈被救上来时,尸体……都已经完全僵硬,爸爸……爸爸还一直把妈妈护在怀里……打捞人员找来几名壮汉都……都把他们分……不开!

最后只好将他们一起火化……外婆说,也好。

这样他们就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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