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茜儿笑眯眯的回话:“回先生,这是嫁妆被儿呢,您甭看这被面儿粗糙了些,可里面却是两床十斤的脱籽儿好皮棉,都是新花呢。”

成先生自然不是问的这个,可现下神智已经清明,便只能讪笑着说好,一甩袖子人家转身走了。

那磨盘上的墨盒子都来不及拿。

凑巧的喜鹊儿落在庄前头祠堂外的槐枝上,七茜儿喜滋滋的看着。

惯熟了。

这是安儿他槐树爷。

她安儿生来体弱,还是老太太说,认个树爷能庇佑孩儿。

后来认了,果然安儿就少咳嗽了。

从前遇到逢年过节,她就常带安儿来给他树爷爷上供。

“明儿我安儿还来,我就给您挂个大红,供个恁大的猪头来!”

发了个愿,七茜儿背着筐就随老太太陈吴氏往庄内走,这一路陈吴氏的眼睛都从她手上拔不下。

七茜儿抿嘴笑,还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巡查了一圈儿,到底挑了一个最差的银圈儿顺手给老太太往指头上一套说:“这个您就拿着随便玩儿吧。”

别的?你就别想了!

老太太眼珠子咕噜一转,她看看身后,扯着七茜儿紧走几步才小声说:“你这妮好不知事,如今兵荒马乱,咱那院子住的都不是一户人家,你这些东西,就暂且让我给您管着,明儿你与臭头好了,我再给你……”

跟这老太太互相折磨了十多年,谁还不知道谁是个啥脾性。

暂且?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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