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人不多,祖孙三代也就三个人。
祠堂里烛火通明,正当中有座半人高的香炉,一年四季都点着昂贵的黑沉香,每年光是这笔开销都占了候府财政的四分之一,真是本来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之前也想过将黑沉香换成便宜点的红沉香,可遭到孟家那两个男人极力反对,宁愿不吃不喝,也得用黑沉香,因此只能作罢!
说来,贵也有贵的好处,黑沉香香味久远厚重,连人呆久了身上也有这股香味,经久不散,晚上睡觉都觉得比平日香甜。
田园园坐到孟长辉身边,那家伙昨夜喝多了,这会儿正揉着太阳穴,眼下还有深重的黑眼圈,想来是一夜没睡好。
“宋百年不是把你送到洗秋阁,你怎么又去了书房?”
他侧头看她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奈何脸上倦容毕现,笑得很是阴沉,不过眼神里全是得意,显然正在为某事得意洋洋。
田园园顿时明白,昨日这家伙装成不省人事,说是送洗秋阁,然后半路转道去了书房,不但骗了查莉儿还骗了自己。
二十多年的饭没白吃,多长了个心眼。
她了然一笑,左右得了真金白银的实惠,爱咋咋地。
孟长辉想到什么,探过头低声问:“一甲说昨夜她去了洗秋阁,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是!”
田园园一点不遮掩。
他冷笑一声:“你可记得我是你的夫君!”
田园园单手托着下巴,笑得灿烂如花:“知道呀,可是你现在也是她的!
奉旨成婚,明媒正娶!
我若是拦着挡着,这让京城中怎么看?我不得大度些啊!”
“你觉得我信吗?哼!”
深知她为人的孟长辉重重一哼,刚想问问是不是得了好处,下一秒,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到他头上,当即他愣在原地,想来不明白为何无缘无故的挨打。
孟星惟一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还未收回,化掌为指,指着孟长辉,不悦道:“你惹出来的事还敢给你媳妇脸色瞧,真是枉为孟家男人,辜负了你祖父与我的教诲!”
孟长辉脸色一黑却不敢出言顶撞,只得闭口不言。
一旁的田园园表面委委屈屈,其实心里乐出了花。
又过了半炷香,海伯一家拿来供品香烛,一一摆上,可以敬香了,不过查莉儿还未到。
孟星惟眉头紧锁:“人呢!
公主怎么还没到?”
海娘子说道:“刚才已经让晴好去叫了,想来这会儿该到了。”
然而又等了一炷香,没等到公主的影子,反而等来晴好。
田园园起身看了一眼眉头皱成疙瘩的孟星惟,出声问:“公主怎么没来?”
晴好向几人行礼,说道:“回少夫人,公主说天太冷,改日再来……”
说完,看着侯爷越发阴沉的脸慌忙低下头。
“天太冷?改日再来?”
孟星惟冷冷的重复了一遍。
大周重视宗族,焚香祭祖乃是大事。
查莉儿做为孟家新妇,紧紧因为天气寒冷就敢不来,不但不尊重孟家先祖,更是不把孟家众人放在眼里。
孟长辉脸色凝重,冷声道:“叔父,时辰已到,不用再等。”
心里对波托公主更是厌恶至极。
一旁的海伯劝道:“不妥。
她与长辉成亲,便是咱们孟家妇,还是……算啦,老婆子,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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