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再穿件狐皮的小褂。”
白玉似的腰被长衫挡住,贺作舟遗憾地收回了视线,转身继续折腾衣领,“外头还有点飘雪,贪凉日后有的你受的。”
好好一句话从六爷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方伊池习以为常,他自顾自地穿好长衫,生怕把衣服压出褶皱,站在屏风后使劲地掸衣摆。
“六爷。”
早起的不只他们俩,万福敲门进来,伏在贺作舟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方伊池只听见几个字,好像是“闹事”
和“唱戏”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意识到这是王浮生在搞坏事儿,便抬头去看贺作舟。
巧了,贺作舟正扶着帽檐瞧他。
两人目光一触,自是黏稠万分。
“记得答应过我的话。”
贺六爷接过万福递来的马刀,横着一握,“外人说什么都甭想岔了!”
哟,都这时候了,还在旁敲侧击地敲打他!
方伊池憋笑憋得辛苦,“唉”
了声,扶着屏风,装作浑不在意的模样继续穿鞋。
贺作舟心里烦闷,怕他听见闲言碎语跑了,恨不能把小凤凰拴在腰上,又不得不先去处理喜宴的事儿,好好一个大喜的日子,硬是把自个儿折腾得眉头紧皱,瞧着一点儿也不舒坦。
“先生,您去吧,我就待在北厢房里,哪儿也不去。”
方伊池穿好鞋,坐在梳妆镜前,把贺作舟先前给他买的胭脂一应排开。
倒也不需要画什么,太妖艳了不适合大喜的日子,他只想用红色的胭脂点颗痣,也不能点在眼尾,成了泪痣不吉利。
比泪痣再低些的位置,面颊以上为最佳。
方伊池找好笔和胭脂后,万禄把热水端了进来,他抓着帕子洗脸,还没抬头,就见脚边多了双军靴,继而下巴被牢牢捏住。
贺作舟逼他与自己直视,目光滚烫,嗓音嘶哑:“我可把你的话记住了,你要是真跑,以后我就把你拴在家里。”
言罢,猛地低头,双唇激烈地撞在一起,方伊池瞬间尝到了血腥味,贺作舟却不松手,硬是厮磨了片刻,继而像是下定了决心,头也不回地奔门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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