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间小小的火光又燃了起来,映在杜澜毫无遮挡的侧脸上,眉眼轮廓异常的深刻而精致,这样美好的雕凿品,好像一碰就坏了一样。

藤熠两个手指关节在他侧脸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不要一见面就讨论生死这么残酷的话题,我亲爱的孩子。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样轻松的语气,就好像这一阵子不断被派来又不断被杀掉的魔物都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杜澜不是很领情:“我很好。”

“为什么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以你现在在人族的地位,建一个大一点的宅院、多找几个佣人来不是难事吧?”

“我没有您那样的闲情逸致。”

杜澜冷淡的道,“一个人能倾注的精力是有限的,过于注重外部的享受,就会让自己的精神和意志松懈下来,从而无法完成既定的人生目标。

为了避免沉溺于欢乐和享受,必须时刻用艰难的外部环境来提醒和束缚自己,时刻谨记住克制阴暗的欲望。”

“啊,我想起来了,”

藤熠说,“你是个禁欲主义者,竟然这么多年都没变。”

他退去几步,轻松的坐在扶手椅里,口气非常愉快:“我真感到奇怪,明明你是在最靡丽、最淫乱、最贪图愉悦享受的魔族长大的,却像个神族的卫道士一样禁欲和严肃。

我本来以为你在人族生活几年之后就会有所改变呢,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个无趣的老样子。”

“没有完全继承您的意志,我感到非常抱歉。”

杜澜的口气还是一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藤熠感到非常有意思,他哈哈的笑了起来,向杜澜招招手:“过来。”

杜澜顺从的走过去。

“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杜澜半跪在藤熠的膝边,就像他还年幼时所做过的一样。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好像还没有怎么长大,可能骨骼有所发育,但是整个人身形没有变,还是单薄而柔韧的,沉默、安静,就像埋伏在角落里,时刻警醒着的兽类一般。

“我最近经常想起你小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我老了吧,人老了就会经常回忆起以前的事,”

藤熠叹了口气,貌似是很遗憾的样子,“——我现在记性不大好,已经想不起你到底是怎么在魔族里活下来的了……好像你是当时什么都吃不下去,整天哭,没人能喂你奶,最后他们只能宰了野兽用血来代替母乳喂养你。

当时我没怎么关心你,现在想想,当初应该去人族找个乳母来照顾你才对,毕竟正常小孩子比用兽血养大的孩子要听话温顺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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